西部电影的经典：驿马车Stagecoach

玉树临风520

这是1939年推出的黑白片，但是具有多项历史意义。首先这是约翰韦恩John Wayne的成名作，很多人想像不到，他在此之前已经拍过七十多部电影，多数是B级片。这部片他虽然不是挂头牌，但却最抢镜。现在看这部片，他没理由不红。
        我看过他在20-30年代的旧片，虽然看得出是廉价拍制的电影，但他却十分抢镜。因为他身材够高，年轻时又非常帅。很多人批评他不会演戏，事实是他演起来很轻松，所以很易被人误以为不会演戏。
        这部电影的导演是约翰福特John Ford，过去他已经导过约翰韦恩七部电影，在这之后又导了他13部电影，两人总共合作21部片。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像父子，又像师徒，有关他们的事迹被写成许多本书。
        这部电影是以亚历桑纳州的纪念碑峡谷Monument Valley为主要背景，众所周知约翰福特最喜欢这里，他有无数的电影以这里为背景。有时看了觉得好笑。就像这部片，说是他们的马车是由亚历桑纳的Tonto要开到新墨西哥，但是一开始就见到马车由纪念碑峡谷之间穿出，走了许久，仍然在峡谷中转，(实在因为峡谷风景太美，太壮观，舍不得出来。)只有中间要住宿了，才以其他地方实景拍摄。之后又在峡谷中打转。到最后到了目的地，仍然是在峡谷中。我去过这个纪念碑峡谷，现在是一个国家公园，知道有多大，也知道其地理位置，(位于亚历桑纳州与犹他州交界处。)根本与新墨西哥差了好几百里路，那有走了那么久都没转出去？但是这里风景确是壮观美丽，怎么看都看不腻。
        后来约翰福特导的一部Fort Apache也一样，一队人要送另一队人到另一个地方，也是全程都在峡谷里面转，都因为要用这里的风景做背景。他在这里拍的著名电影还包括：My Darling Clementine 侠骨柔情，She Wore A Yellow Ribbon，Rio Grande，西部开拓史How The West Was Won，搜索者 The Searchers 等。(下：电影中，马车在纪念碑峡谷中穿梭。)

       

        剧情：
        剧情是说1880年时，在亚历桑纳的Tonto镇上，一群人上了一辆驿马车，要开到新墨西哥的罗斯堡Lordsburg。当时这些地方都还是特区，还不算美国的正式州份。而篷车经过的地方经常有印地安人虎视耽耽，甚至攻击。他们的这一趟行程就是危机重重。
        这一辆车上的乘客来自四方八面。其中一个是镇上的妓女达拉斯，她是不想离去的，但却有一群良家妇女认为她有伤风化，要将她驱逐出镇上。她百般不愿的上了车。另一个是一个酗酒的医生邦恩Doc. Josaih Boone，他也因为多次酗酒，被认为不宜当医生，而被房东驱逐。另一个女乘客是一个怀孕的军官夫人露西马洛里Lucy Mallory，她是要到Dry Fork会合自己的骑兵丈夫。
        出发前，一个酒商来买票上车，他叫皮考克Samuel Peacock，他在车站听说途中可能遇见一支叫亚派奇Apache的印地安人，他们会在途经之地攻击。因此急着要退票。但是邦恩医生见他是卖酒的，硬是说服他上车。
        这驿马车有一名车夫叫Buck，本来还有一名持枪保镳。出发前听到消息，说一名逃犯灵哥Ringo Kid可能会设法到罗斯堡，去向一个叫Luke Plummer的人寻仇，因为他及手下杀了灵哥的父亲及弟弟。当地警长Curly是认识灵哥的，决定担任保镳，以便到时看住他。
        就在出发时，他们接到一封警告电报，但上面的字断断续续，只见到一个名字吉蓝尼莫Geronimo，他是恶名昭彰的夏安族酋长，大家闻之色变。因此骑兵队决定派一队骑兵随途保护，并护送他们到Dry Fork这个地方。之后会再有一队骑兵接应。
        出发时，一个职业赌徒哈特菲Hatfield 临时决定上车，原来他看上了露西。他衣着整齐，像是绅士。另一个胖胖的银行家Henry Gatewood 也赶上了车，他和凶恶的妻子吵了架，之后临时起意，由银行侵吞了五万元，准备私逃。
        在路上终于给他们遇到了Ringo (约翰韦恩饰)，原来他的马匹病了，他行不得也。警长见到容许他上车。Curly也没给他戴手铐，让他坐在两排位子中间的地上。
        一路上可以见出乘客的性情。哈特菲对露西马洛李非常好感，一路照顾她。但就对其他人嗤之以鼻，特别是达拉斯。他先是阻止邦恩医生抽菸，说是对马洛里太太不敬。他也看不起邦恩医生，说他不过是个酒鬼。但此时灵哥却打岔说，自己的弟弟断臂时就是他治好的，他是个好医生。当医生问起他弟弟现状时，他只有低头说，他已经遇害。
        而灵哥却对达拉斯产生好感。当哈特菲要车夫拿水给露西喝时，灵哥也顺便将水壶递给达拉斯。达拉斯受宠若惊，因为在当时的社会，她们是不能与其他人一起吃喝，或是分享餐具。但明显的，灵哥不知道她的背景。
        当马车到了Dry Fork时，护送的骑兵就离去了。但这时却听说驻守当地的骑兵已经离开，搬到了Apache Wells 。车夫Buck立即表示要回头，因为前程太危险。但是露西坚持要继续走，去找丈夫。哈特菲当然支持她。警长就要大家投票。唯一符合Buck 走回头路的是酒商皮考克，因此票数不够，大家决定继续走。
        在驿站吃午饭时，灵哥要邀请达拉斯在桌上一起坐。达拉斯坐上了桌子，哈特菲立即搀扶露西到桌子的另一边去坐。这时哈特菲才向露西说，自己过去在南北战争时，服务于南军她父亲靡下。
        饭后有消息传来，说军官马洛里受了伤。这使到露西突然晕倒，并且开始分娩。情况一时大乱，邦恩医生被迫负起接生责任，他喝了一大口酒后，命大家配合，烧热水及准备毛巾，最冷静的是达拉斯，她一直在旁帮忙露西。最后接生了一个健康女婴。
        灵哥见到达拉斯抱住女婴的模样为她感动，并生爱意。当晚他就向她求婚。达拉斯不敢答应，怕自己的身份不会为对方接受。她去询问医生意见，医生认为灵哥爱的是她，她应当接受。
        第二天早上，她接受了灵哥的求婚，但要他放弃向Plummer寻仇。她又劝灵哥逃走到一个新特区，说自己稍后会去与他会合，因为现在她要照顾刚生产的露西及她的婴儿。但灵哥没走几步就停下来，原来他听见及看见了印地安人放的烟火，表示对方正要发动攻击。这一次警长只有将他套上手铐，但准许他与大家匆忙上车，快马加鞭赶快前往下一站Lee’s Ferry 李氏渡头。但是到了渡头，发现渡头已经被烧，驻守的人亦不是被杀，就是逃走。于是警长除去灵哥的手铐，让他帮忙制造大的木筏，将马车送到对岸。就在到岸不久，一队阿派奇Apache骑士就呼啸而至。他们挥舞长弓在后追逐。他们的马车被击中多处，酒商及车夫身上都中了箭及枪伤。哈特菲，灵哥都被分发了枪枝御敌。虽然射死了不少的印地安人，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不久他们就发现子弹用光了。正当哈特菲准备用最后一粒子弹射杀露西，以免她被印地安人掳去沾污。但这时他自己却被击中致命的一枪。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美国骑兵赶到了，他们都获救了。
        当他们抵达目的地罗斯堡时，银行家被地方警长逮捕；露西也获知丈夫的伤势不重；这时露西也第一次对达拉斯表示她的感激。但是当达拉斯叫灵哥放弃寻仇时，灵哥没听她的话，迳自前往镇上酒吧，与闻风而至的Plummer及他的手下对决。警长Curly不但批准他离去，还将他的枪发还给他。
        枪战中，灵哥对付了对方三个人，然后回来向Curly投案。没想到Curly没有逮捕他，还跟医生一起，送达拉斯到镇的边上，眼见她与灵哥离去。
        (下：约翰韦恩与女主角达拉斯。)

       

        制作与卡司：
        这部电影怎么看都是灵哥的主角，但当时约翰韦恩不够大牌，因此是由饰达拉斯的女星Claire Trevor挂头牌。之后韦恩就一路长红，Trevor却未曾大红过。
        其实约翰福特筹拍这电影遇到很多阻力，一来因为电影公司对约翰韦恩没有信心，而福特又坚持要他演主角。二来在当时，还没有人花大钱拍西部片。后来证明福特是对的，约翰韦恩果然如他所说，成为巨星。而电影就叫好又叫座。好莱坞巨人奥森威尔斯甚至说这电影是：电影制作的典范。
        一部成功的电影有许多要素：所有的演员都搭配的恰到好处，有好的剧本，好的场景，好的主题音乐，这部电影都有了。
        除了男主角约翰韦恩一鸣惊人，配角中几乎每一个都超过称职的好。我特别喜欢演车夫Buck的Andy Devine，胖胖的，有些神经质，又多话，不知什么时候收口。那个演酒商的Donald Meek也是常见的甘草演员，非常胆小神经质。演赌徒哈特菲的是老牌影星约翰卡拉丹John Carradine，虽然角色不重，让人觉得他很重要。演邦恩医生的Thomas Mitchell更因此片获得最佳男配角奖。两个女角一个艳一个冷，都恰到好处。
        最初这部电影不是以一级片的制作策画的，但是片子一开始，那壮丽的山河，及澎湃的歌声，使到这电影后来一再被评为全美历史上百部大片之一。至于主题曲选自一首叙事式的民歌The Trail to Mexico，这原来是一首牛仔民歌，说一个牛仔在驱赶大群的牛只到墨西哥时，家乡的女友却嫁了个有钱人，虽然女友劝他不要再奔波路上，安静的在家过日子，他却决心不再回家，永远在驱赶牛羣的路上过一世。
        这首歌当民谣听已经非常动人，但是由几十人的乐队演奏做为主题曲就更为大器。不仅如此，导演还将十多首1880年代的美国民歌都编进去，成为片头主题曲，(包括很多人熟悉的: I Dream of Jeannie With the Light Brown Hair。就像真正的大片一样“巨人”Giant，The Big Country 锦绣大地等片，立即有了历史地位。
        这部电影成为西部经典电影，还因为其中有一场马车被印地安人追赶的惊险桥段，拍得非常精彩。由六匹马拖的马车，被几十个持枪印地安人追杀，马车中了许多箭及子弹，而印地安骑士更是死伤惨重。但对方人多，驿马车看来非常危急。一度车夫中了枪伤，无法再控制马匹。这时灵哥唯有由一匹马跳到另一匹马身上，一直跳到最前面的马匹，捉住缰绳，控制马匹。这一段过程有些像历史名片 宾汉Ben Hur (宾虚传)里的赛马，早已成为电影史的经典镜头。
        不过这特技并不是由约翰韦恩自己做的，而是由当时著名特技演员Yakima Canutt代拍的，他经过多年练习，将这跃马的镜头练到炉火纯青。后来很多电影都有这样的特技，在1981年当名导演史蒂芬史匹堡拍Raiders of the Lost Ark，还用同一技巧拍了火车车厢的跳跃镜头。
        很多人都说，约翰韦恩因为这部电影而红，但另一个说法是，“驿马车”让西部电影进入黄金时代。因为过去的西部电影都是低成本的B级片，驿马车使西部电影成为主流，电影公司愿意花更多钱拍西部片，更多都市年轻观众也都愿意花钱看牛仔电影。
        这电影后来一度受到冷待，因为与多数西部片一样，在白人与印地安人的冲突中，似乎是站在白人这一边，甚至谈及印地安人剥人头皮的恐怖事迹。虽然说的是历史事实，但是七十年代以后的西部片，再也看不到这一类对白，白人不再是对的一方，印地安人亦都不再是反派。
        这电影也有其违反传统的一面，主题方面有意的将妓女，酒鬼医生，及逃犯都描述成为有良心的好人。而衣冠楚楚的赌徒，银行家，及镇上的一群良家妇女，都有意的演成令人憎恨的角色。这一点有七十年代电影的味道。
        这电影一共被提名七项金像奖，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黑白摄影，最佳剪接等，不过1939年是好莱坞史上最多大片的一年，当年有乱世佳人Gone with the Wind，绿野仙踪The Wizard of Oz，Mr. Smith Goes to Washington华府风云，嘉宝的Ninotchka ，Wuthering Heights 咆哮山庄，及Women等，因此后来这电影只获得最佳男配角(演邦恩医生的Thomas Mitchell)，及最佳配乐两项奖。
        最好的消息是，如果你没看过这电影，或是还想再看，我在网上发现了blue ray的版本，而且是免费的。
        原文链接：http://www.ritagiang.com/article.php?id=5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