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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作者星河：其实原来并不喜欢中国流行男歌手李健的歌曲，感觉他长相太温柔，歌声也过于抒情。但有一天，在不经意之中，听到了李健这首2007年发行的老歌《异乡人》，被其中几句歌词打动，“不知不觉把他乡/当做了故乡/只是偶尔难过时/不经意遥望远方”。《异乡人》的创作灵感据称源自李健看过的一个新闻采访，提到一名来到北京工作的建筑工人，因为北京很多大楼出自于他和同伴们的劳力而感到自豪，当记者问工人居住在哪栋大楼时，工人回答自己其实连一个栖身之所都没有。这首歌唱出了异乡人的漂泊、无归属感，也道出在他乡生活的艰辛、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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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在北京的外地人是异乡人，漂在温哥华的许多华人也是异乡人，地方虽不同，但感同身受。笔者有时听到初来乍到的华人，忧愁地抱怨在温哥华没有家的感觉，只有劝说对方慢慢就好了。是啊，每个新来者都要有个适应的过程，我也曾经在雨季中熬得快抑郁，曾经哭哭啼啼给国内亲人打电话诉苦，但如今，真是不知不觉中，把他乡当作了故乡。
回国时，当孩子想念温哥华的好，闹着要回去时，就跟他们讲，“很快就回家了。”感觉国内的家已经不是真正的家，是父母的家、其他亲友的家，那里没有自己春夏秋冬穿的衣服，没有日常生活熟悉的餐具，没有熟悉的买菜购物场所，出国前熟悉的一切似乎都变了。我和孩子彻底成了故乡的客人，基本不和其他人有什么生活上的交集，不必同他人一起上班、一起上学。我们象普通游客一样体验着国内的地铁、公交，还有各大景点。也许孩子真把自己当游客，可笔者的感觉是复杂的，曾经朝夕相处的故乡，居然在很多方面有种陌生感，很多生活术语、方式不明白。故乡的发展日新月异，我似乎是相隔几年，再穿越回去。等拖儿带女返回温哥华的家，打量周围熟悉的家具，十分亲切，才告诉自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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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似乎变成他乡，而他乡不知不觉变成了故乡。相信很多华人在温哥华住得越久，就越适应它的生活方式，即使它的一些方式不符合华人习惯，我们也在很多方面逐渐灌入了华人习惯的方式。地方虽然变了，但华人的生活习惯在坚持着，“给我一个温哥华，我们会把她变得拥有故乡的模样”。特别是现在温哥华的华人越来越多，歌曲《异乡人》中那句歌词“曾经的乡音悄悄地隐藏”，在这里完全不用这样，许多华人混在华人圈，乡音根本不需要隐藏，与相熟的华人朋友以中文沟通得很畅快。华人家长也注意和下一代用中文交流，以来提高他们的中文水平。
华人非常在乎的是“吃”，而如今故乡的美食以各种方式被搬到了他乡来。列治文等地的中国餐馆各大菜系美食就不用多说，已经存在很多年，许多私房菜、家乡菜、特色菜现在通过微信群热卖。包括华人农场销售的刺黄瓜、茴香、红薯叶，也有私家菜卖的凉皮、肉夹馍、小龙虾等，这类食品从超市或餐馆有的也能买到，但不知为什么，从网上买似乎更有故乡的味道。难道是因为网购是故乡流行的一种生活方式，搬到温哥华使用，让人更有种回到故乡的感觉？
笔者前不久网购了麻辣小龙虾，原来在国内吃的时候曾经被辣得一塌糊涂，也深知这种食物非健康食品，但就是想跟大家一起凑凑热闹，要上两份小龙虾，找找故乡时的感受。如果有人在网上卖炒田螺，更是我的最爱。路边摊、炒田螺、煮毛豆、扎啤，让人无法忘记的故乡夏季生活。但即使你现在回去，真的那么尝试了，却觉得缺少点什么。故乡也许不能让漂泊者真正回去了，人变了，故乡也变了，唯一不变的是那种怀旧的情感，被我们在他乡尽情释放着。
夏日的傍晚去社区公园散步，也能体会到他乡变成故乡。儿童游乐场的华人是一年比一年多，乡音处处可闻，恍惚就处在国内。华人对此的感觉是有点奇怪，又渐渐习以为常，不知道为数不多的当地西人处在其中是什么看法，听着他们听不懂的中文对话此起彼伏，是否有种到中国旅游的感觉？操场跑道上锻炼的人群，放眼望去，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华人，他们的穿着打扮你会认为再熟悉不过，也深深体会到华人如何在异乡延续了晚饭后到街头遛弯的习惯。笔者随人流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以为是远在国内的父母也来此遛弯，背影和走路姿势都很像，当然他们只不过是陌生的华裔老人，但让我又有种回到故乡的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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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亲切感，在我看到有些人在操场角落跳广场舞时，再次升级。伴舞音乐不大，但清晰可闻，是熟悉的中国传统音乐，跳舞者的身姿、动作和在中国街头看到的没什么不同。在公园其他地方，你也可以看到华人聚在一起舞剑、打太极拳。很多当地人对华人的这种独特锻炼方式，大概看不懂，连在温哥华长大的华人孩子也看不懂，让家长解释半天。有的人认为这种锻炼方式不妥当，会干扰当地文化，笔者以为如果他们的锻炼行为未因音量或场地因素影响到他人，完全不必担心干扰的问题。加拿大本来就是多元文化并存，看着操场中心有西人在踢球，跑道上有华人等在散步，角落里有华人大妈跳广场舞，倒真有种世界村的感觉，在温哥华绚烂晚霞的掩映下，热闹又和谐。
华人在异乡的适应性强，又有种将他乡变成故乡的特殊能力，久而久之，让华人不把温哥华当做故乡都难。不过还是希望，这种改变不是把不良生活习惯带来，比如开车时不懂得礼让行人，停车时有乱停车的现象。有的事情挺打华人的脸：温哥华人为了环保，很讲究垃圾分类，但据媒体报道，华人聚居的列治文市地下污水管道油污淤积，市政府讨论是否将出台新建的公寓住宅楼的房屋内，不可预先安装水槽碎骨机的政策。原因是当地许多市民使用水槽碎骨机绞碎残羹剩饭、肉鱼骨刺、蔬菜梗叶、瓜皮、果壳、蛋壳等有机垃圾等食物，让大量油污进入地下污水管道。部分华裔表示，有时嫌垃圾分类麻烦，索性将厨余垃圾用碎骨机打碎后冲走或直接丢进垃圾桶。许多华人离开故乡，是因为爱上他乡的好环境、好空气，但若保留原来的不良生活习惯，久而久之，不知道他乡会否因为我们怕麻烦、不习惯，一定程度被破化？
简介: 李健《异乡人》
重新回到李健的这首《异乡人》，即使我们不知不觉中把他乡当做了故乡，也会在难过时遥望远方，而远方便是我们国内亲人所在的地方。正如歌词所写，“披星戴月地奔波/只为一扇窗/当你迷失在路上/能够看见那灯光”“有许多时候/眼泪就要流/那扇窗是让我/坚强的理由”。漂泊在异乡的日子，肯定有艰难困苦时刻，是故乡的亲人给予了我们温暖，就象那扇窗户散发出的灯光，虽然遥远却永远存在内心深处。当我们在他乡遭遇困难、生活落魄时，为了不让国内亲人担心，很多华人会选择报喜不报忧，咬牙挺过，希望又是一片新天地。虽然和亲人不常相见，却心相依，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在那里无条件地守候，这就默默地赐予了你力量。难过时是自己最脆弱的时候，能给予帮助的往往是内心认为最亲的人。对于异乡人来讲，亲人在远方，也许风平浪静时你在他乡过得还貌似很逍遥，难过时却倍加思念国内亲人，想寻求些安慰，但有时不敢明说困境，听到些亲人的声音，心里也温暖许多。
除了难过时，逢年过年，也是华人最容易遥望远方、思念亲人的时候。而今年的中秋节（9月15日）即将到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有些华人协会还在策划中秋晚会，期望能象春节晚会一样，给华人带来一份家的感觉。不过，虽然华人费尽心思，在他乡找故乡的影子，还在各方面把他乡变出些故乡的模样，我们也不知不觉把他乡当故乡。但其实这些全是聊以自慰，试图寻找心灵的依靠，思念仍然在，即使真正的故乡，在我们回去时看着有些许陌生，但永远逝去的曾经，是再也无法抹去的，怀着故乡可能回不去的失落，唯有真诚祝愿所有的亲友平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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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歌词：
《异乡人》
披星戴月地奔波
只为一扇窗
当你迷失在路上
能够看见那灯光
不知不觉把他乡
当做了故乡
只是偶尔难过时
不经意遥望远方
曾经的乡音
悄悄地隐藏
说不出的诺言
一直放心上
有许多时候
眼泪就要流
那扇窗是让我
坚强的理由
小小的门口
还有她的温柔
给我温暖陪伴我左右
披星戴月地奔波
只为一扇窗
当你迷失在路上
能够看见那灯光
不知不觉把他乡
当做了故乡
只是偶尔难过时
不经意遥望远方
曾经的乡音
悄悄地隐藏
说不出的诺言
一直放心上
有许多时候
眼泪就要流
那扇窗是让我
坚强的理由
小小的门口
还有她的温柔
给我温暖陪伴我左右
有许多时候
眼泪就要流
那扇窗是让我
坚强的理由
小小的门口
还有她的温柔
给我温暖陪伴我左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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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11 08:02: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