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哥华疫情中亲历VIP式小手术

茹贝比

熙妈

　　专科诊所打来电话，告知我终于可以去做手术啦。心里有些忐忑，毕竟疫情期间，也不知医院里是否有感染风险。

　　很快又接到电话，说如今手术前要提前48-72小时做covid-19检测。这倒是应该的。从诊所发来的email打印出表格，一大早就到规定的drive-through核酸检测点排队。因为到的早，排在第二辆车。工作人员在白色帐篷里，接受检测的人员不用下车，开进帐篷，在第一张桌子前登记，回答一些基本信息就好。开到第二张桌子，检测人员过来，从类似试管一样的容器中拿出一个细长的小棒，问我哪个鼻孔，那之后的感觉真是深刻至极，觉得喉咙一下被戳到，禁不住干呕，眼前一黑，直冒金星。检测员一边安慰我一边数到10，整个过程也就几分钟，很快结束，我开车离开，发现路边已经陆续停了好几辆车排队了。没想到因为手术体验了一把核酸检测。
　　手术当天，按照要求必须在七点前到达。手术部看上去不大，接待台后面就是以圆形环绕的一个个用帘子遮挡的病床。前台接待员说，因为疫情，家人一律不得在此等待，留下电话，手术后会通知来接。本以为会等待很久，没想到五分钟不到就有护士来叫我了。先让我量身高体重然后引我到等待的帘子后面。第一位护士是华人，用国语与我交流，非常温和体贴，告诉我怎么换上病号服，要做哪些准备，一直笑眯眯地与我聊着，打消了我的茫然无助。
　　刚躺了一会，一个像中东裔的小伙子进来了，又是一番打招呼自我介绍，说他是今天的麻醉师，告诉我不要紧张，回头会用面罩，是局部麻醉，只是freeze手术的地方，会让我像睡着了一样的感觉，不要害怕，一定comfortable。又问了我之前有没有做过手术之类的问题。
　　小伙子走了，刚过几分钟，又来一位年长些的护士，推着一台电脑过来，开始问各种有关病史的问题。这位护士也是全程笑容，像在做催眠一样温柔细语，问我知道主刀医生是谁？还问我知道麻醉师是谁，叫什么名字？妈呀，麻醉师的名字又不是John、Andy这么好记，一个发音古怪的名字，我真记不住啊。这一轮智力测试差不多十分钟结束。
　　又躺了一会，突然，那位我在之前的文章里介绍过的可爱又干练的外科医生来了。像是走路带风般掀开帘子，开心地与我打招呼，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还解释一遍为什么来医院前要做病毒检测的原因，然后是做心理建设，首先不要紧张，一个非常小又常规的手术而已。接下来主要讲术后的注意事项，特别强调她会用一种可溶的缝线，之后不用担心拆线的问题。最后，还用笔在要手术的部位画上圈圈。说实话，所有的紧张在她爽朗热情的话语里都消散了。

　　之前的护士来告诉我，如果我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就可以来推我进手术室了。很快，一个白人姑娘进来了，又是一番自我介绍，说她是我的porter，负责送我进手术室，边推边告诉我回头送我到手术床会怎么做。经过长长的回廊进了手术室，里面一个姑娘正忙着，像欢迎客人进家一样问好加自我介绍。这位姑娘帮我连接心电图导线到身上，每连接一下就要告诉我有点凉哈，注意啦，带着歉意的笑。
　　一转头，麻醉小伙也到了，无比温柔地用催眠的语气同我说话。因为要打上消炎的点滴，小伙子说，我扎针前会tap三下，然后很认真的说tap、tap、tap，手上几乎没感觉到疼就扎好了。然后面罩戴上来，还没见到主刀医生呢，我就睡着了，本想顺道多看看手术室呢，呵呵。
　　再次醒来就迷糊听到一个大嗓门在问我，醒了吗？疼不疼？你还好么？我说还困。大嗓门说，哦，没关系，你再睡吧。过了一会，清醒许多，四处看看，原来已经出了手术室在观察区了。这回负责我的是一位开朗活泼的大妈护士，一直盯着仪器，看我清醒了开始聊天。聊完了兴趣爱好，又问我疼不疼，终于差不多一小时后，我的血压达到她的满意度，准备放人了。期间，对面一个也做完手术观察完毕的金发女郎竟然自己下床还扭了几下，有个护士开玩笑说：where is the patient？（病人在哪里？）几个人哈哈大笑。
　　观察完毕，又来一位护工推我出去，和之前的不是一个人了。 我想，这下该我回去了吧？然而并没有，又把我推回大厅环绕的一个帘子中，继续等待点滴打完，血压什么的还继续连着仪器。最后一名护士来到了我的身边，她叫Susan，终于记住了这个容易记的名字。和蔼可亲的Susan又是一通交待各种事项。点滴结束，非得让我去趟洗手间。拿来一个圆形滚轮架子让我扶着，跟着我到洗手间，嘱咐我不要上锁，有什么不适随时叫她。简直到了小题大做的地步。出来后问我好吗？得到肯定回答，立马表扬我good job。幼儿园老师即视感。
　　终于，Susan觉得我可以离开了，跟家人电话确认已在门口等待，一直把我送到出口见到家人才相互道别，我真诚的对她表示谢意，内心充满了感动。
　　次日，一向需要预约的家庭医生主动打来电话询问我的术后情况，又告知一些注意事项。
　　我回顾了一下，这样一个小手术，前后得到十位医护人员的服务，每个人都笑容满面地与我沟通，试图打消我的紧张，缓解我的疼痛。这VIP式的服务让我从头到尾没有感到疼痛，却深深感到了尊严的存在。特意记下这手术经历流水账，向医护人员表达敬意与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