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病毒扩散和防抗准备的四个阶段

杀肖小

短短四个月，新冠病毒（Covid-19）漫卷全球，像浪潮一样从中国，到欧洲，再到美洲扩散，一浪更比一浪高，一路上带来的死亡也越来越多。在中国和东亚各国，死亡人数以千计，到欧洲各国以万计，而到美洲就达到十万级。现在最担忧是如果这个病毒进一步在印度和非洲等地爆发扩散，死亡人数会在百万级，那将成为一场无法估量的人类灾难。

置身于这样一个全球大爆发的瘟疫中，让人心惊肉跳。每日研读新冠病毒的新闻，医学报道，以及疫情经历者的札记，也忙不迭地准备着自己和家人的应对方案。毕竟这是一个前所未见的新瘟疫，在它面前所有医学手段都失效了，人类又一次回到原点，从实践中学习应对之策。我对于病毒的认识和防抗准备也和病毒的蔓延一样，也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防感染，这大体上对应于疫情在中国的爆发阶段。 中国以及东亚邻国对于新冠状病毒的严防死守，让人觉得只要防止感染就大功告成。 少量的感染会在医务人员的救治下，病毒最终会被歼灭。个人只要宅在家里，远离可能的感染源，勤洗手，使用消毒液擦洗可能暴露的表面，戴口罩，手套，极端的情况下带护目镜，穿防护服等，总之隔离自己和一切可能的感染途径，防止感染就万事大吉。这一阶段最抢手的防护用品是洗手液和口罩，外出时则全副防护武装。  

第二阶段认识到感染不可避免。当疫情在意大利开始大爆发时，美国人才意识到新冠病毒肯定会蔓延到美洲，这不仅因为美洲和欧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是因为美国人明白如果中国控制不了，欧洲国家肯定也控制不了。果然，意大利，西班牙，法国，德国，英国，一一沦陷。特别是英国言明的“群体免疫”策略，其实就是放弃，任由病毒感染。德国做得好一些，有效保护了易感人群，降低了重症率和死亡率，但总的感染仍然是放任。这就意味着感染的不可避免，所以应对的策略也相应的由防疫转变成抗疫，不仅防感染，也要做好被感染的准备。这时候家里开始有体温计，血氧仪， Tylenol，Mucinex，维生素C，E 等。体温计和血氧仪是必备的测量工具，有了体温和血氧的数据，医务人员才能及时准确地了解你病情的严重程度，安排住院治疗。Tylenol用于降体温，Mucinex用于祛痰，维生素C和E是为了降低炎症。这些非处方药都可以作为居家抗疫的手段。炎症和痰是新冠病毒两个突出的麻烦，控制了这两项也就控制了新冠病毒向重症的发展，这时候就可以让身体的免疫系统发挥作用，克服病毒。

中国和欧洲的医生们在这一阶段也摸索出了一些可能有效的处方药剂，其中包括羟氯喹，阿奇霉素；莲花清瘟颗粒，清肺排毒汤等。羟氯喹和阿奇霉素联合使用，莲花清瘟颗粒，清肺排毒汤都具有减轻症状，避免向重症发展，以及缩短排毒时间的作用。羟氯喹由于有心率失常的副作用，FDA只允许在急症时使用，不建议在非医护存在下自用。清肺排毒汤中的两味中药麻黄和细辛的成分是FDA禁止的，所以不清楚这个方剂能不能在欧美合法使用。

新冠病毒感染发展到后期的一个共同特征是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acute respiratory distress syndrome，ARDS）。这也是对冠状病毒认识和应对的第三个阶段，相对应于新冠疫情在美国的大爆发。急性呼吸窘迫（也就是通常说的呼吸困难）是新冠病毒感染由轻转重的重要关节点，也是常见的致死原因，如果不及时救治就可能病亡，所以必须及时住院医治。医院收治病人的主要手段就是吸氧和呼吸支持，为了避免在疫情高峰期医院爆满，不能及时收治，在家里备个小型的氧气设备就变得必要。家庭常用的氧气设备是给心肺患者使用的氧气机（Oxygen Concentrator），这是一种利用分子筛原理富集空气中的氧气成分，向患者提供富氧空气的方法。这种方法安全可靠，应该可以应付早期单纯的呼吸窘迫。

但是，新冠病毒引起的炎症是大麻烦，呼吸窘迫很大程度是因为肺泡发炎而生成的痰液积累，而不是单纯的呼吸功能下降，针对这种情况一个非常见的呼吸支持手段在中国的抗疫实践中浮出水面，那就是给患者提供氢氧混合气体。这里氧气是作为呼吸气体，而氢气用于消炎和疏通气道。钟南山院士在他的冠状病毒临床试验中使用氢氧混合气体，发现气道痰少畅通，比单纯用氧气更佳。尽管这个结论仍没有经过同行评议正式发表，但我认为这个方法的原理说得通，值得采信。氢氧机利用电解水产生氢气和氧气，由于水分子里含有两分子的氢和一分子的氧，因此氢氧机的缺点是产生的氧气量不够大。我认为提高通气效率比单纯大量的氧气更重要，所以偏向于用氢氧机补充呼吸，克服呼吸窘迫。

如果无创吸氧还不能缓解呼吸窘迫，就必须使用介入性的呼吸机甚至更进一步的人工心肺机（ECMO）来缓解病情，这些办法只能在医院的重症病房（ICU）进行。一旦到这个阶段就只能将一切交给医护人员，相信他们的专业素养和训练，还有祈求上帝保佑平安过关。需要使用介入性呼吸机的人一般占感染人数的3%以下，但到达这个阶段后的死亡率很高，所以要尽一切可能使得病情的发展不到这一步。这一阶段对应于疫情蔓延的第四阶段，也就是到达印度和非洲的阶段。疫情最好在第三阶段就得到控制并开发出切实有效的应对措施，使其不向第四阶段发展。毕竟到那一阶段后的不确定性和死亡的代价是我们不愿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