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温看病：华人妈妈带孩子看急诊6小时亲历记

大海之风

　　
　　暑假期间，孩子开开心心疯玩了一段时间后，有一天中午突然抱怨头疼，由于当时精神挺好，吃饭也正常，我也没怎么在意。午饭后带他去上游泳课，课后又与好朋友相约在游泳池嬉水两个小时，接回来时也显得十分高兴，正常吃了晚饭。但到了晚上，孩子却抱着头说非常疼，精神也开始不好起来，躺在沙发上，不像原来一样在家里蹦来跳去地玩。
　　赶快给孩子测量了一下体温，接近37.5，不算高烧，但也不同于平常36度多的正常体温。他说想去看医生，但已经这么晚，到哪里看医生？再说也没有发高烧，不过头疼这个病症，的确是孩子之前生病不曾有过的。我一时想不通为什么会突然头疼，在游泳池玩的时候撞到什么地方了？说是没有。玩水的时候耳朵、鼻子进水导致了头疼？孩子并未感觉耳鼻有任何不舒服。玩跳水玩得次数太多，水压问题导致头疼？猜测有可能。
　　网上查了查游泳导致头疼的原因，越看越糊涂，还是打811健康热线咨询下吧。接线员很快接听，问了一下孩子的医疗卡号等简单信息，随后帮忙转接健康咨询人员。等待了半个多小时接通，咨询人员态度非常友善、耐心，帮助分析可能是感染了某种病毒，也可能是游泳导致，让家长继续观察，建议吃泰诺缓解头疼。
　　然而家里的儿童泰诺咀嚼片凑巧当月过期，只好再次去商场碰下运气，因为之前也想提前准备儿童泰诺，却发现很多商店都售罄了，看来最近生病的孩子不少。去了家附近超市，居然真看到两瓶想要买的泰诺，赶快买来让孩子服下后上床休息。
　　第二天，孩子醒来后还是抱怨头疼，而且似乎比前一晚更疼，也更加没有精神，不想起床，体温仍然接近37.5。我赶快拨打附近的WALK IN非预约诊所电话，无人接听，只好赶到诊所那里。前台说由于新冠疫情原因，医生一般不再接受病人面对面看病，如果一定要亲自看医生，只能约在两天后的周末，所以仅仅约了当天下午的电话看病。又拨打了附近其他非预约诊所的电话，不是接不通，就是告知只能远程看病。家庭医生的电话也打了，可以的时间是一周之后。
　　突然想起最近半年来，人们经常谈起的卑诗省紧急和初级保健诊所 (UPCC)，附近有个分点，但网上信息说不能直接去，要打电话预约。打了电话只听到语音留言，无人接听。孩子病好后才知道该分点下午才开门，也有朋友借助UPCC很快给孩子看上了病，但需要开车去另一个城市的UPCC。
　　由于孩子头疼无力，问了一圈没办法很快看到医生，只好再次拨打 811健康热线，这次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接通。咨询人员了解孩子病情后，担心脱水问题，因为孩子迟迟不愿起床，没有喝水、吃早饭，距离昨晚上厕所已经快12个小时，再次建议吃泰诺缓解头疼，继续观察，需要的时候去看医院急诊。放下咨询人员的电话，按照她的建议让孩子上厕所、喝水、吃泰诺。
　　然而，服药不久孩子感到恶心，突然在床上吐了，不知道是病情导致，还是空腹的原因。吐了之后孩子感觉头疼减轻了些，吃了一点早饭，但很快又全吐出来。刚才的811咨询人员主动打来电话，询问孩子现状，获知呕吐情况后直接建议我还是去医院看急诊。
　　预知会在医院等待很久，就在背包里装上水和简单食物去了附近医院。很快登记上，大约半小时后一位护士给孩子做了简单检查，然后是等待、等待、再等待，和之前看急诊遭遇的情况一模一样。不，应该说，可能更糟糕了。因为孩子这种情况，如果可以在WALK IN非预约诊所及时面对面看医生，或者UPCC安排得更便捷的话，我们不一定非要到急诊室来，把这里留给更需要的病人，但是被逼的没办法，相信和我们处境相同的病人不少，大家不得不扎堆到急诊室来。
　　等了三个小时后，孩子越来越难受，说又头疼又恶心，到厕所吐却吐不出来，还不肯喝水，难受地在急诊室哭起来。我只好去问登记人员，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说孩子现在很不舒服。她面无表情地指着窗户上的告示，上面显示病人要等待5小时或者更久。
　　无奈的坐回座位，将孩子搂在怀里安慰，轻轻按摩他的肚子和头。外面阳光正灿烂，但在急诊室环顾四周，到处是病人愁苦的面孔。几个病人互相无奈询问对方等了多长时间，有的居然已经等了六个小时。
　　一位拿着类似冰袋的物品敷在肩头的病人坐着坐着，突然倒在了地上，我赶快扬起手让一位碰巧经过的护士过来，她招呼一个护工推来了轮椅。
　　忍不住感概，急诊室病人不容易，医护人员更不容易，病人病好了，可以继续在外面享受生活，医护人员每天每天面对的却都是愁苦、呻吟的病人，何时是头啊？
　　也许是儿童的原因，我们居然是幸运的，等了四小时后（还好不是五小时或者更长），孩子就被叫进里面的小房间，等待看医生。感觉恶心、想呕吐之极的他，又开始哭了，哭声招来一位友善的护士。她给孩子一片短暂缓解恶心感的药片，让他含在舌下，做了一些简单检查。我问需要做新冠检测么，因为的确担心孩子是不是感染了新冠病毒。护士解释称除非和治疗有关，医院一般不会给病人做新冠检测，这样不友善。
　　再等了一段时间，一位瘦瘦的男医生终于出现，检查、询问了孩子，表示没有什么大问题，并不认为与游泳有什么关系，可能感染了病毒，或者是脱水，询问是不是在阳光下暴晒过（孩子并未在阳光下直接暴晒，但在家中太阳光直射的窗户那里呆了不少时间，难道是这个原因？）。医生说，脱水会导致恶心，但这时候不能一下子喝太多水，要一点点喝水，开了补充电解质的水，又建议如果继续头疼，吃泰诺缓解。
　　我们离开小房间，坐在另一处的等候室等待简单治疗。这里聚集了刚才看到的几个老年病人，大家抱怨现在看病太难。城市不断扩展，搬来的居民越来越多，医院却并未增多，还是原来那一个。急诊室虽然比原来扩大，仍然无法接纳过多的病人。他们也同样提到非预约诊所只能远程看病的问题，以及家庭医生要预约、等待，无法看急症。
　　等了大约半小时，刚才那位友善护士拿来一杯如同果汁一样的水补充电解质，嘱咐孩子每隔五分钟喝下一口。这样慢慢喝啊喝的又过了一段时间，孩子渐渐不再感到恶心，头疼也缓解了些，精神立即好起来，开始与平常一样，不停说话、问问题。看来，这位医生还是挺靠谱的，他后来又查看了下孩子病情，回答儿子一连串问题后，笑着告知我们可以离开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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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商场购买了医生开的电解质水Pedialyte，孩子回家慢慢喝了一些，吃了流食晚饭，精神越来越好，次日变得完全正常。
　　看来养孩子就是折腾妈的，完全搞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头疼、呕吐、恶心，又为什么突然就好了？如果可以在社区诊所方便看到医生，获得及时的指导，我们也不至于非要折腾到医院急诊室，孩子苦熬了一天，大人担心了一天，病情才终于有所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