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痕：唐人街掌故（下）

西门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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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说到这里，我想起上次我发表一篇华工修建太平洋铁路的文章以后，一位作家朋友写下的评论。他说：“固然华工贡献很大，但他们也有局限性。他们不理会工会提出的提高待遇和工资的合理诉求，给钱就干，而且干那些最劳累、最艰苦的工作，接受不了加拿大的价值观，使工会的合理诉求和援助破产。”一想到这里，想到现在个别华人还留有当年华工的心态，我就不知说什么才好。难怪，时任加拿大总理的麦克唐纳后来对华人和华工享不享受投票权时说：When the [Chinese] comes here he intends to return to his own country...he is a stranger，a sojourner in a strange land...he has no common interest with us...he has no British instincts or British feelings or aspirations，and therefore ought not to have a vote. (来到这里的中国人，都计划日后返回自己国家的…他们是陌生人，是在异地的侨居客…他们与我们完全没有共同利益…他们没有英国人的本能、没有英国人的情怀或抱负，所以不可让中国人投票。)Prime Minister John A.Macdonald,1885。
　　1885年，加拿大政府开始向华人实施人头税，目的是限制华裔移民人数，令华裔男人更难携同家人移居加国。人头税开始实施时为50加元，之后在1900年和1903年分别提高至100加元和500加元，但华人仍持续抵达加国。在反对华人团体的压力下，加拿大政府于1923年又通过《华人移民法》。法例要求所有已经在加拿大的华人进行登记，并只容许外交人员、商人和学生进入加拿大。这项法例在华人社区中被称为“排华法”。
　　当太平洋铁路“最后一根道钉”于1885年11月7日被敲下，数以千计华工也被解僱。招工时，工头答应的会支付华工回乡船费的承诺也跟着破灭。华工有家难归，回乡梦破灭。由于华工在铁路兴建期间，将大部分工资都汇回家乡，彼时他们买不起船票，为了生存，只能继续寻找工作。有些人试图淘金，有些人种菜，更多的人则南迁到维多利亚、新西敏、温哥华，并建立起了温哥华华埠。
　　1923年7月1日“排华法”生效，当天也是庆祝加拿大联邦成立的全国假期，但对华人来说，国庆日变成了耻辱日。温哥华华埠抵制国庆，店舖纷纷关门，居民拒绝参与任何国庆活动。此后，每年的7月1日都被华人称为“侨耻日”，全国各地华人都举行纪念。
　　1939年二战开始，成为华人身份与地位的一个转折点，超过600名加拿大华人自愿参军。可是，开始因为他们是华人，所有人都被拒之门外。
　　英国是首个容许加拿大华人参军的国家，由于加国华人懂得中英双语，故被派到太平洋地区的敌人后方。随着战情越趋激烈，加拿大政府也改变态度，于1944年，全面容许加国华人参军。华裔女子也自愿投军，负责文书、机械和救援工作。
　　对于二战的态度，温哥华及其它地区的华人，意见也出现分歧。不少华人认为由于加国一直并不善待华人，所以要他们支持加拿大，于理不合，此外，受排华法所限，加拿大出生的华人人数一直偏低，有些父母因膝下子女不多，不想因为战争而丧失家人的生命。不过，也有华人主张参军，指中国是盟国之一，代表加国征战，也可为日后争取公民资格铺路。于是，“一场战争、两场胜利”，成为当时颇受华人拥护的口号。
　　二战胜利后，加拿大各地的华人发起游说运动，退役军人、倡权人士及社区领袖，积极争取华人公民权。由于华人在二战期间的贡献深得认同，取回投票权，只是时间问题。
　　1947年，变革终于来了，国会通过公民法，取消移民来源国的入籍限制。“排华法”也在同年稍后被废除，限制华人移民的枷锁终于打开，加国华人终于可以和家人团聚了。卑诗省也成为第一个恢复华人投票权的省份。在1949年的卑诗省选，以及同年的联邦大选中，华人再次可以投票了。
　　加拿大在1947年废除《华人移民法》，标志着温哥华华埠繁华昌盛的开始，这是一个历时超过40年的黄金时期。随着加拿大开放移民，多年来被迫分隔两岸的家人终于得以团聚，新一批华人移民又陆续抵达，为加拿大的繁荣，做出了华人的贡献。他们可以从事专业工作，成为律师、医生、牙医和工程师。而华埠的夜生活也变得越来越精彩，街上挂满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招牌，不同背景的人，都可以到华埠的餐厅和夜总会，吃饭，跳舞。演唱会、艺术展览、舞蹈、武术，以及每年的春节大巡游，也让华埠成为文化活动的中心。华埠生意兴旺，停车位供不应求，成为当时温哥华市房地产价值最高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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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走在流光溢彩的唐人街，逛逛熙熙攘攘的中国城，无疑是一件扬眉吐气，自豪开心的事情；华人的增多、华人的壮大，也使唐人街以及整个温哥华更加繁荣。但我们也应该看到，各式各样的辱华案还有，有的还在审理，虽然都是个案，但华人的尊严与权力，还要华人团结一心，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