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年 10 月 31 日,北京的秋夜透着寒意。57 岁的演员杨俊勇在家中突发心脏病,轰然倒地时,手边还放着未看完的剧本。这个在荧幕上塑造过贾蓉、曹丕、陈云等经典角色的老戏骨,终究没能熬过命运的重击。 三天后,告别仪式上,87 版《红楼梦》剧组的欧阳奋强、许亚军等老友前来送行,望着他瘦高的独子,哽咽着说 “有事找叔”—— 此时的年轻人刚留学回国不久,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成了全家唯一的幸存者。 杨俊勇的人生下半场,被接连的丧亲之痛碾压得支离破碎。1990 年,他与圈外妻子万金丽成婚,育有一子,这个普通的家庭曾是他奔波拍戏的精神支柱。但从 2011 年开始,厄运接踵而至。 2011年夏,父亲因癌症恶化突发脑溢血,远在山西拍《太行山上》的杨俊勇赶回家时,已天人永隔。为不影响他拍戏,家人此前一直隐瞒病情。 2016年底,母亲不堪丧夫之痛,忧郁成疾猝然离世,儿子刚从国外赶回,未能见上最后一面。 2011年秋,妻子万金丽被确诊癌症晚期,她早已瞒着丈夫默默治疗,直到姐姐不忍告知真相。杨俊勇推掉片约,北京上海两地求医,花光积蓄仍未能留住妻子。2016年母亲离世后不久,妻子还是因为癌细胞扩散去世了。
短短几年间,三张连号的死亡证明,让户口本只剩他孤零零一页。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记得,这个男人签名时手从未抖过,转身却一头扎进剧组 —— 别人丧亲后发朋友圈宣泄,他用拍戏麻痹伤痛,把对家人的愧疚藏进每一个角色里。
短短几年间,三张连号的死亡证明,让户口本只剩他孤零零一页。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记得,这个男人签名时手从未抖过,转身却一头扎进剧组 —— 别人丧亲后发朋友圈宣泄,他用拍戏麻痹伤痛,把对家人的愧疚藏进每一个角色里。
12 岁考入中戏儿童班的杨俊勇,与蔡国庆、许亚军同为同窗,一生深耕演艺事业三十七年。1987 年,23 岁的他凭借《红楼梦》中八面玲珑的贾蓉一角被观众熟知,却因角色人设负面未能大红;1994 年,他在《三国演义》中独挑大梁饰演曹丕,从少年演到老年,演技收放自如;此后在《长征》《大决战》等作品中塑造的陈云形象,更成为荧幕经典。
他的敬业刻进骨髓,常年每年 230 天驻扎剧组,住过 140 家宾馆,行李永远只有一个箱子,夹层里贴身存放着结婚证、出生证和三张死亡证明 ——“像带着全家一起开工”。即便在至亲离世后,他仍坚持拍戏,《红楼梦》36 周年回顾当天,躺在病床上的他对着屏幕里欧阳奋强的呼唤,抬手敬了个礼,次日便与世长辞。
杨俊勇的33岁的儿子,用沉默的坚韧承接了父亲的遗志。这个留学归来的年轻人,面对父亲留下的债务和空荡荡的家,没有沉溺悲痛。 他从剧组打杂起步,低调深耕,如今已是制片协调,把父亲的名字留在片头,自己的名字缩在片尾字幕最后一行。2023 年经典角色致敬晚会上,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黑衬衣,只说 “我爸说戏比天大,我今天来把天补好”。
平台将 “贾蓉” 剪成流量短视频收益颇丰,他原路退回钱款并备注 “捐给老版电视剧修复基金”,直言 “我爸不缺钱,缺个清净”;把父亲 1987 年手抄的《红楼梦》剧本无偿捐赠,连复印件都未留存。 他每月会去昌平的合葬墓前,不献花只点燃三根玉溪,站十分钟便转身离开;床底珍藏着父亲那只破损的行李箱,轮子坏了、箱体用胶带缠了七圈,他搬家时始终亲自拖拽,说里面是 “旧衣服”,实则藏着父亲一生的重量。
如今的他仍单身,同事介绍对象便推说加班,怕户口本再少一页。他省吃俭用,计划攒够十万给父亲拍一部行业内放映的纪录片,“谁盗拍谁被告”;还打算四十岁时将父亲的手抄剧本出版千册,仅赠图书馆,逾期借阅罚款百元 —— 用最 “狠” 的方式,让世人记住杨俊勇,记住 “戏比天大” 的坚守。
昌平陵园的墓碑上,“戏里千秋,人间长念” 八个字静静矗立。杨俊勇的一生,是老派演员的缩影:把职业当信仰,把苦难藏心底;而他的儿子,用不张扬的方式完成着一场跨越生死的传承。 当 87 版《红楼梦》的弹幕飘过 “贾蓉真惨”,很少有人知道演员本人的人生更令人唏嘘。但这位老戏骨从未被遗忘:网络评分从 9.6 涨到 9.7 的剧集里,有他的心血;儿子在机房熬夜盯调色的灯光里,有他的影子;行业对 “演员不是耗材” 的觉醒里,有他用生命写下的注脚。 戏幕落下,风骨永存。这对父子用各自的方式,诠释了何为坚守,何为传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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