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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是从何时开始拥有自己的姓氏的?

2025-12-3 04:02 AM| 发布者: 你好qubrmo| 查看: 5| 评论: 0|来自: 国家人文历史

  对现代人来说,姓氏是与生俱来的身份符号。但在漫长的古代社会中,今天我们所熟知的、人人皆有的姓氏,曾经是一种极其珍稀的奢侈品。那么,古代平民从什么时候开始普及姓氏的?他们如何认知自我以及他人的身份?

  中国一些姓氏概览。来源/纪录片《中华姓氏传奇》

 

  要理解古代平民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姓氏,我们必须先知道,姓最初到底是什么。东汉学者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解释:“姓,人所生也,从女从生。”

  一个“女”字旁,一个“生”字,清晰地表明,姓诞生于一个极其古老的、以女性为中心的母系氏族社会,是用来标记一个人由哪一女性始祖的血缘族群所生。因此,中国古老的姓,几乎无一例外带着一个女字旁。比如,舜帝的“姚”姓(一作“妫”姓)、大禹的“姒”姓、周朝王室的“姬”姓、以及齐国姜子牙的“姜”姓。人们常说的“百姓”,在商周时期,其实是特指那些拥有“姓”的贵族群体。

  新石器时代红山文化女神像。来源/辽宁省博物馆

  但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些古老的姓,其功能在当时只有一个,那就是“别婚姻”。

  上古贵族社会严格遵守“同姓不相婚”的原则。“姓”就像一个高精度的血缘警报器,唯一用途就是在贵族们联姻时响起,防止同一始祖母传下来的后代近亲通婚。

  这立刻就带来了一个问题:一个姓所涵盖的范围实在太大了。周天子姓姬,他分封出去的诸侯国,如晋、鲁、卫、郑等国君也都姓姬。一个姬姓,就可能覆盖了当时贵族阶层的小半壁江山。因此,姓在当时的日常生活中,几乎是“无用”的。如果你在周代洛邑的城池中大喊一声“姬兄”,可能会赢得很高的“回头率”,令“姓”在日常身份识别上毫无价值。

  对于庶民来说,他们不属于高高在上的贵族通婚圈,也就不需要“姓”这个工具。而贵族们自己却需要一个更精准的称呼,来划分彼此的地位、权力和财富。

  于是,“氏”登场了。

 

  氏的出现晚于姓,它是姓的分支,是父系社会的标志。当一个庞大的“姓”不断繁衍,其子孙被分封到各地开枝散叶,就需要一个新的符号来标记小家族的独特地位。

  这个新符号,就是氏。

  与姓来源于母系家族不同,氏的来源五花八门,但每一个都清晰地指向了权力、财富和地位。宋代学者郑樵在《通志·氏族略》中,将氏的来源归纳为32类,其中最主要的包括:

  以国名为氏:你是诸侯,受封在齐国,你的家族就以“齐”为氏;受封在鲁国,就以“鲁”为氏。

  以采邑(封地)名为氏:你是诸侯手下的大夫,被赏赐了一块叫“冯”的封地,你的家族就以“冯”为氏。

  以官爵为氏:你的祖上世袭“司马”(掌管军事)之职,你的家族就以“司马”为氏;世袭“司空”(掌管工程)之职,就以“司空”为氏。

  以技艺为氏:你的家族世代掌管王室的陶器制造,就以“陶”为氏;掌管祭祀用的屠宰,就以“屠”为氏。

  西周时期全图。来源/简明中国历史地图集

  看懂了吗?氏的核心功能,与姓的“别婚姻”不同,而是“别贵贱”。

  《通志·氏族略》一针见血地指出:

  “氏所以别贵贱,贵者有氏,贱者有名无氏。”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上古时代的底层平民没有姓氏了,因为在那个等级森严的世界里,平民的身份是卑贱的。这个“贱”,不是道德上的贬低,而是古代社会残酷的现实等级。平民没有资格参与贵族联姻,所以他们不需要姓;平民没有自己的封国、采邑,更不可能担任高官,所以他们不可能拥有氏。

  西周虢国车马坑。来源/虢国博物馆

  这样一个微小的差异,就是当时整个社会结构的缩影。

  

  平民有姓氏的转折点,发生在春秋战国到秦汉之际。

  这是一场长达数百年的大动荡时期。旧的宗法制度和分封制在列国无休止的兼并战争中土崩瓦解,那些曾高高在上的姓和氏,也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壤。当周天子连自己的都城都保不住时,姬这个姓还谈何尊贵呢?当各国的公族后代在战乱中沦为平民甚至奴隶时,别贵贱的氏又有什么意义?

  战国水陆攻战纹铜壶。来源/四川博物院

  在战国到秦汉的熔炉中,姓和氏开始混为一谈。它们原有的别婚姻和别贵贱的功能同时失效,最终姓氏合一,融合成我们今天所熟知的、由父系一脉相传的、单一的姓氏。

  在这个新旧交替的关口,一个关键人物登场了——汉高祖刘邦。

  汉高祖刘邦。来源/中国历代名人画像谱

  按照先秦时代的规则,他是标准的“贱者”,一个有名无氏的平民。刘邦的太祖父以上各代先人的姓名都无从考稽,所以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应归于何姓。司马迁在《史记》中,用三个字解决了这个难题:“姓刘氏。”

  以氏为姓,遂为一代之制。一个平民的家族“刘”,从此就是这个王朝最尊贵的姓氏。刘邦的登基,宣告一个“人人皆可有姓氏”的时代到来。

  这场“姓氏革命”的背后,伴随着深刻的社会结构变迁。

  我们可以通俗地理解为,在西周的宗法封建制下,无论是血缘还是地缘,普通成员都寄生于他们的“人群组织”之中。国家只管理到贵族,而贵族再去管理自己属地的众人。因此,在文字记录系统中,国家根本不需要知道个人的姓与名。但春秋战国和秦汉变革,彻底打碎了这些中间组织。一个新型的中央集权国家诞生了,它的根基不再是层层分封的贵族,而是千千万万个个体的庶民。当单个小家庭第一次直接面对大国,当平民作为一个相对自主的个体直接与国家发生关联时,他就迫切需要一个用文字表达的、能够标识“我是谁”的符号。

  这个符号,就是代代相传的姓名。用文字书写的人名,其前提就是个体必须是能直接面对国家的“户口”。推行普遍编户的条件,直到秦朝大一统、汉朝开启相对稳定繁荣的统治之后才逐渐具备。刘邦的“姓刘氏”只是打开了一扇大门,而真正把姓氏赋予每个平民的,正是这个新结构下两股个体无法抗拒的庞大力量。

  第一股力量,是国家的编户著籍。秦汉建立的新型中央集权帝国与西周的分封制有着根本不同,为了达到征税与征兵的目的,统治者不再通过层层分封的贵族去间接统治,而是直接控制子民。

  秦朝户籍简。来源/里耶秦简博物馆

  为此,一个庞大系统被建立起来,这就是编户著籍。国家派出大量基层官吏,如调查人口、制作户籍、催征赋役的里吏,把疆域内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地登记在册。

  著籍正是庶人姓名“书面化”最重要的途径。根据出土的秦汉简牍,我们得以一窥这个系统的运作。

  战国时的齐国仍遵守旧制,庶人只称名;楚国无论贵族、平民,较普遍地使用“氏+名”,楚法明确要求必须写明当事人的“居处名族”(住址、名字和家族)。秦律则进一步要求涉事人“定名事里”(确定名字和所在的基层行政单位“里”)。

  为什么战国时期的楚法会率先要求注明“族”?一个重要原因是楚国境内百姓来源多样,族属复杂,且迁徙频繁。当一个人离开故土,和来自他处的人共居时,名就不足以标识个体,必须在其名之前冠以其族,才易于区分。

  因此,平民姓氏的第一次大普及,是出于国家机器的强制性管理和司法实践的需求。姓氏,成了国家强加给每个人的“管理标签”。

  第二股力量,则是乱世的洪流,促使离乡行役的人们自行确定姓氏。在西周的封建体系下,绝大多数平民一辈子都生活在自己的熟人社会里。一个人生在A村,死在A村,周围所有人都是他的亲戚邻居。在这样的环境里,他根本不需要姓氏。一个乳名“三儿”就足以把他和周围所有人区分开。

  但战国和秦汉是战乱、迁徙与行役频发的时代。人们可能因为战乱而成为流民,可能被强制迁徙到新开发的疆域,更可能被征发为士兵或劳工。

  汉代《塞上烽火品约》简。来源/甘肃简牍博物馆

  正如楚法的逻辑所揭示的,离开故乡、脱离固有的血缘或地缘组织,是庶人普遍使用姓氏的主要原因。

  当A村的“三儿”流向陌生人社会,他的乳名瞬间失效了。因为一个军营可能就有五个“三儿”、八个“石头”、十个“狗娃”。于是,三儿必须使用由国家登记的“标签”:姓氏。

  “你是哪个三儿?”

  “张家的三儿!”

  “张”这个姓氏,就变成了张三本人主动用于社会交往的身份名片。自己所属的家族,成了古人在大风浪中唯一能抓住的身份浮木。

  正是这两股力量——自上而下的国家登记和自下而上的社会需求,在秦汉时期交汇,最终推动了姓氏在中国底层平民中的全面普及。西汉时期的编户材料中,“姓氏+名”正式成为人名标准格式。一个“人人皆有姓氏”的中国社会,由此定型。

  甘肃省金塔县的肩水金关遗址曾出土一幅汉简,是汉代戍边战士尹衡给朋友小伟写的一封未曾寄出的信。信中,尹衡向老乡的朋友“伟卿”表达了“起居燥湿”“强饭厚自爱”“慎春气”等问候,还在信里写“塞上诚毋它可道者”,说明他通过给友人写信来打发边塞生活的乏味,聊表思乡之情。

  汉代肩水金关汉简。来源/甘肃简牍博物馆

  小伟的姓氏我们不得而知。那个刻在竹简上的“伟”,永远地留在了历史的尘埃中。而千千万万个“赵伟”“钱伟”“孙伟”“张伟”,则走上了新的历史舞台。从此,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百姓”,汇聚成了从历史走来的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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