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喜欢拿日本 1991 和中国 2021 做对照,说两个国家房价都在最高点掉头向下。 但真正让人细思极恐的是:日本房价整整跌了七年,而中国只用了四年,就跌到了日本 1998 年的位置。同样是泡沫破裂,为什么我们跌得更快? 我觉得这不是偶然,而是一场结构性“共振”:需求塌方、供应过剩、流动性吊吊摇摇,再加上一点宏观误判,就成了今天的模样。 第一个原因是人口。房价的长期趋势,归根结底不是政策、不是利率,是有没有人买。 美国之所以能在 2008 年楼市崩盘后,比 90 年代的日本更快恢复,很多人把话题扯到货币政策上,仿佛只要放水就能救一切。 但真实的底层逻辑更残酷,美国有强劲的年轻人口,家庭形成速度快,新移民不断涌入,接盘的人永远存在。 而日本在 1991 年后的年轻人,像断崖一样往下掉。 我们呢?看第七次人口普查,从 2015 年开始,中国的“购房核心人口”,也就是 20-40 岁年龄段,已经开始下滑。 换句话说,当我们以为房价永远涨的时候,人口已经悄悄决定了答案——甚至在房价见顶六年前,就写好了趋势。 本来 2015 年后的市场,房价已经出现自然收缩的迹象。但出现了一个关键变量:棚改货币化。 它像一阵强行续命的风,把本该体面下台的周期,重新吹成了最后一轮泡沫。“自然规律”被延迟了,而延迟的后果,就是后来更快、更痛、更不可逆的下跌。 第二个原因要回到国际格局。日本泡沫为什么那么大?答案是:强行升值的副作用。80 年代美国经济从滞涨中恢复,奉行双逆差政策,美元不能太强,就逼着日本签广场协议,让日元升值。 日本当时又沉浸在“我们干翻世界”的工业自信中,以为这是展示国力的舞台。于是同意了。结果,日元疯涨,出口企业利润像被打了折,竞争力直线下降。 产业看不到增长,就把钱转去资产市场,于是泡沫越吹越高。本质上,这是一个国家从“赚实业的钱”转向“赌资产的钱”的开始。 我们再对比一下中国。2008 年后,美国也在不同场合表达希望人民币升值。2010-2016 年,人民币的确经历了一段强势期。 就在人民币升值、制造业利润被挤压、人口增速第一次拐头的时候,大量资本开始外流。 外流的规律很简单:钱会逃离它觉得“未来不确定”的地方,跑向它认为“还好”的地方。 2000 年代后期的中国金融体系开始强调创新、强调资本市场改革,金融牛、改革牛的口号喊得很响,但大A的命运我们都知道,最后收割不了预期,只能转向房地产。 这是一种“定向 QE”,虽然名字很含蓄,但逻辑和效果都很真实:钱被导入房地产。于是库存更多、空置率更高,泡沫更厚。 当人口需求开始往下掉,这个泡沫承受不了重量,破裂速度自然比日本还快。 所以,当我们把需求端的人口下滑、供应端的定向 QE、再叠加升值预期和资本外流放在一起,就能理解为什么中国房价的下跌速度比日本快。 所以,这不是简单的政策问题,而是三股力量互相加强的结果,人口削弱需求,放水扩大供应,宏观预期动摇信心。 经济学里有一句残酷的真相: 泡沫不会因为不愿意破而不破,但会因为你不让它破,而破得更惨。 日本用了七年消泡,是因为它的泡沫虽然巨大,但人口结构至少还能拖着走。中国只用四年,是因为人口下滑更凶,库存更大,误判窗口更短。 还有些原因不方便讲。但结论很清楚,趋势,不会因为我们不接受,就停止发生;周期,不会因为我们喊“保稳”,就选择性失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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