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独”会不会阻碍中国民主化进程

　2014年9月21日17时许，新疆巴州轮台县城一商铺门口、阳霞镇、铁热克巴扎乡等处发生爆炸，造成2人死亡、多人受伤。联想到近一年多来新疆多次发生暴恐案，作案手段越来越专业，甚至扩散到自治区以外，令人担忧。某种程度上讲，无论是天安门金水桥事件，还是昆明暴恐案，都是新疆问题在全国范围的一种投射。鉴于新疆暴恐背后所牵涉的民族问题，许多人将新疆问题归结为民族矛盾。与他们看待新疆问题的视角不同，笔者更多的是担心新疆问题是否会制约中国的民主化进程。

　　长期以来，许多在中国追求民主的人士大多把眼光放在内地，而真正花功夫去思考民族问题与民主进程的人并不多。事实上，新疆确实有可能会制约中国的民主化进程，甚至有人担忧新疆可能会成为中国民主化过程中的最大阻碍因素之一。

　　第一，从短期来看，一些官员经常把民主会导致国家分裂作为借口，来回击社会上要求民主改革的声音。他们经常表达一种观点：一旦中国实行民主，很有可能会导致国家面临四分五裂的危险局面。事实上，这种可能性不能说不存在，因为长期积压的矛盾一旦有可能得以释放，难免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局面。但是，混乱局面往往只是一时的，因为民主本身有利于促成社会稳定。社会稳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刚性稳定，一种是柔性稳定。刚性稳定，顾名思义，更多的时候是指政府运用国家机器的力量压制矛盾和社会不满；柔性稳定，则是政府允许矛盾和民众的不满以合法的渠道自由表达，积极运用法律的手段予以解决，努力培育社会自治，依靠社会的力量来维系稳定。显然，今日中国的稳定是刚性稳定。许多官吏缺乏政治智慧，动不动就以维稳的名义抓人扣人，这只会遭人厌恶，引起更大的社会不满。在现有的维稳治国模式之下，社会看似一片太平，实则隐藏和积压着大量的矛盾和冲突。在高压政治之下，矛盾暂时可以归于平静，但绝对不代表就此销声匿迹，只要时机允许，国家情况有变，潜藏的矛盾将会喷薄而出，后果难以想象。

　　在一些官员眼中，国家面临分裂和社会失控的危险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民族地区，其中尤以新疆的可能性较大。不管民主是否会助长分裂，也不管新疆的某些追求“独立”的人怎么想，至少在某些官员眼中，新疆问题成为他们拒绝民主化改革的一个借口。

　　第二，从长远来看，假若有一天中共在各种压力之下推行民主化改革，将会遇到一个曾经经常被忽略的问题：某些等待机会已久的民族地区人士会乘民主化过程期间中央政权权威削弱的空隙，发动类似于“起义”形式的行动。民主化的必然结果是中共的权力必然得到一定的限制，高压维稳不可能再持续下去，而这无疑为某些等待机会的人提供一个空隙。多年的高压和矛盾的累积下，新疆难免会有人觉得要想维护自身的合法权益，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建立一个隶属于本民族的政权。有这种想法的人具体有多少，不好统计，但是确实存在这样一批人，不然中央政府也不会如此小心地提防着某些他们所认为的“分裂势力”。对于他们当中激进的人来说，实现目标的最好时机是中央政府的高压统治得到削弱，而这恰恰是民主化过程中不可避免出现的结果。

　　可不要忘记的是，民族地区人士固然有其追求自身诉求的权益，但是如果长期积压的矛盾乘机释放，很有可能会将仇恨发泄在民族地区的汉人身上。新疆的汉人已经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四十以上，且他们大多生活在城市或者人口密集地区，占据资源优势，自然会在某些维族人士“起义”的时候进行反抗，进而各种势力加入其中，积压已久的矛盾和对立突然爆发，有可能让新疆成为一个剧烈冲突的地方。一旦新疆的危机演化到这个程度，那些本来便拒绝民主化改革的人很有可能会借机发难，甚至动用各种手段来中止民主化进程。

　　当一个地区或族裔有相对强的团体或凝聚意识时，民主是否会成为“帮凶”和使其达到“独立”？这是一个必然规律吗？事实上，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只是不能一概而论。以新疆为例，新疆的主要问题不单单是民族矛盾，官民矛盾同样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所以说，从短期来看，一旦在新疆放开管制，或许真有可能助长“独立”，但是从长期来看，越拒绝民主，民主的后果越严重，因为民主本身一种难以阻挡的历史浪潮。对待新疆民族人士，压制、防范绝非长久之计，民族和睦才是未来之道。所以说，欲解决新疆问题，应该乘着中央权威的存在，有意识地松绑，尊重维族、藏族的习惯和信仰，真心去帮助，减少贪官污吏和腐败，从而有利于让许多普通维族人、藏人对中央政府产生一种归属感。否则，任凭新疆局势照常下去，官民矛盾、民族矛盾始终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新疆的前景和中国的民主化进程都会受到影响。当然，笔者既不愿看到新疆再发生暴恐，又不想看到新疆问题制约中国的民主化进程。此处之所以提出这种担忧，只是为了在“天要下雨”之前加以避免。　　(邓峰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