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中俄？

美国《彭博观点》（Bloomberg Opinion）网站发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高级国际研究院特聘教授、美国企业研究所学者布兰兹（Hal Brands）的文章说，大国之间的冲突和竞争不是一回事。当国家使用武装暴力实现政治目标时，其形式是冲突或曰战争。没有发生武装冲突的争夺和胁迫则属于竞争。但自冷战结束以来，美国国防部对冲突和竞争的区别并不明显。

部署特种部队是美国非常规战争手法之一

五角大楼最重要的任务，是准备赢得与中国或俄罗斯的激烈冲突。然而，它也一直企图使自己保持微妙的、长期的竞争影响力。因为战争准备与和平竞争的要求，可以把美国的军队推向不同的方向。五角大楼2018年发表的《国防战略》，将美国的国防战略从反恐为主，调整为针对来自中国和俄罗斯的威胁，强调建立必要的能力和作战思想，以威慑并在必要时击败中国在台湾海峡，或俄罗斯在波罗的海等危险地区的侵略。

然而，与中国和俄罗斯的竞争，涉及的远不止大规模战争的可能性，还包括在不诉诸公开侵犯的情况下改变现状，或企图通过微妙、模棱两可的策略来削弱对手等隐蔽手段。因此非正规战争十分重要。五角大楼在本月发布，名为《国防战略的非正规战争附件》的一份简短文件中认为，这一观念“倾向于间接和不对称的方法”，比如攻击敌对政府的合法性，支持盟友和合作伙伴对抗胁迫，或者以其他方式抵制独断专行的独裁势力，而不必跨越红线陷入彻底的冲突。

广泛地说，五角大楼为对抗中国或俄罗斯作好高端战斗准备，对维护和平至关重要。然而，由于大国战争具有毁灭性，美国的竞争对手有强烈的动机通过信息战、经济胁迫、准军事行动和其他“战争之外的手段”来测试华盛顿及其盟友。如中国在南中国海以挑衅手段逐步扩张，但从不明目张胆地宣战。俄罗斯正利用雇佣军和其他代理人，加强其从乌克兰到非洲的势力。因此，五角大楼认为，美国也必须使用自己的不规则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对手。

美国“国防战略”引入了“扩大竞争空间”的概念，即认为大多数地缘政治行动，发生在战争与和平两端之间。参谋长联席会议将敌对视为持续发生的事务，而不是有明确开始和结束的不相关联冲突。五角大楼官员认为，国防部要在大国竞争中发挥作用，不能只关注一场永远不会发生的高端战争。

在现实世界中如何践行“非正规战争”理念呢？五角大楼在某些领域可通过日常竞争，发挥有益的作用。例如驻留任务——部署军事资产，无论是几支特种部队还是一个庞大的航母战斗群，作为美国承诺的象征，彰显美国在东亚和西太平洋等有争议地区的实力。通过训练任务努力支持如菲律宾或乌克兰等脆弱的盟友和伙伴，以减少专制独裁政权胁迫的影响。五角大楼的世界级情报和网络能力，很适合在竞争发生的“灰色地带”鉴别和惩罚恶意行为。

但如果过于关注竞争，会削弱五角大楼的战备能力。驻留任务在显示存在方面是有用的，但也会扰乱训练，降低战备水平。而输掉一场大国战争，后果比输掉一场灰色地带争端更严重。五角大楼最好能通过日常外交互动表明，一旦开火美国能够赢得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