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波行动！中共同时发出信号和警告

中共中央政治局宣布二十届三中全会将于7月召开，并发出了将开展一波新行动以重振经济增长的信号。三中全会的长时间延迟引发了对习近平喜欢打破长期程序常规的质疑。

中国在经济增长乏力之际发出了将开展一波新行动以重振增长的信号，这显示出中国政府最高层越来越担心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前景。

在周二的一次会议上，中共中央政治局暗示将进一步降低借贷成本，并为房地产市场提供新帮助，同时宣布了与召开推迟已久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有关的计划，这一会议的推迟曾引发对中国政府经济管理的不安情绪。

中国承诺采取进一步行动之际，最新数据显示，在经历了今年或许不平衡但还算不错的开局之后，经济增长正在走软，数据显示制造业和服务业活动减弱，还有数字显示最近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近来大幅下降。围绕贸易、外商投资以及劳动力老龄化和劳动力群体萎缩问题的更严峻挑战正给较长期前景蒙上阴影。特别是，中国房地产行业旷日持久的低迷仍是一大拖累，尽管去年出台了一系列旨在提振该行业的小规模措施。

由24名成员组成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在宣布上述新政策行动时警告说，外部环境复杂性、严峻性、不确定性明显上升。这显然是指全球地缘政治和经济摩擦日益加剧。除了乌克兰及中东的战争带来的干扰之外，随着北京方面加紧在制造业投资方面发力以提振本国经济，中国掀起的一波汹涌的低价出口商品浪潮正日益面临抵制。

中国政府周二表示，将在7月提出广泛政策，以应对这些挑战。届时中共370名左右高级官员将召开全体会议，讨论经济发展和改革问题。

在周二会议后发表的一份由官方媒体新华社转发的声明中，中共中央政治局暗示将增加政府举债以支持经济增长，并进一步下调关键利率。经济学家一直认为，要实现中国政府今年约5%的经济增长目标，搭配使用财政和货币措施是必要的。

在房地产方面，领导人表示，政府将统筹研究消化存量房产和优化增量住房的政策措施。一些经济学家认为，这是一个乐观的迹象，表明在经历了多年的建设、投资和销售萎缩之后，房地产行业可能会迎来转向。

凯投宏观(Capital Economics)中国经济主管Julian Evans-Pritchard说，这似乎承认，目前的政策措施未能使住宅市场恢复平衡，需要采取新的策略。

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客座教授郝福满(Bert Hofman)说，政治局的声明表明，7月三中全会可能会提出刺激内需的措施，这是一个长期目标，需要中国在税收、财政政策和社会保障方面进行更广泛的改革。他说，这些领域的改革也有望确保增长得到更平等的分享。

其他经济学家认为，政治局的声明是一个信号，表明官员们打算在刺激措施和经济管理方面大体上坚持过去两年来所采取的慎重做法，这与早些年大胆得多的举措形成鲜明对比。尤其是，中国政府一直不愿果断地将中国经济的增长引擎从投资转向更多的消费，官员们认为扩大消费可能会造成浪费，而且与他们将中国重塑为科技和制造业强国的目标不符。

专注于中国问题的独立研究公司Hutong Research的创始合伙人Feng Chucheng说，这份声明重复了中国共产党近几个月来经济公告中的关键内容，表明中国政府将在很大程度上坚持现行政策。

无论领导层决定做什么，预计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都将在7月召开的二十届三中全会上确认其政策，届时党内高层将讨论经济改革和“中国式现代化”。中国领导人习近平用“中国式现代化”这一口号将中国的威权主义发展方式与西方模式区分开来。

近几个月来，外界对二十届三中全会议程和时间的猜测甚嚣尘上，企业高管、投资者和分析师希望从此次闭门会议中寻找中国政府应对一系列经济挑战计划的线索，这些挑战包括经济增长乏力、持续增加的地方政府债务和日渐低迷的房地产市场。

这次全会的时间安排不合常规，中国共产党上一次在7月份召开全会是在1977年。即将召开的这次全会与2023年2月召开的上次全会之间相隔约17个月，这么长的间隔时间自毛泽东时代以来属少有，但还有更长的，2018年和2019年全会的间隔时间长达20个月。

这一长时间延迟引发对习近平喜欢打破长期程序性常规的质疑，还引发了对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政策不可预测性的担忧。

中共的党章规定每年至少召开一次全会。自20世纪80年代末以来，中国政府通常在五年一次的中共全国代表大会后一年的秋天召开一次以经济为重点的全会，这通常是中共中央委员会在每个五年任期内召开的第三次全会。

这一模式在2018年被打破，当时三中全会在春季召开，批准了党和国家领导层的改组，而中共在秋季没有再召开全会讨论经济政策。去年，北京方面根本没有召开三中全会，这是自20世纪80年代初以来，中共中央首次没有在中共全国代表大会之后的日历年召开该会议。

一些专家认为，不召开全会使得习近平及其核心圈子可以继续在不征求更广泛的党内精英意见的情况下在政策方面发号施令。全会的推迟可能反映党内领导层存在政策分歧，也可能反映了中国政府需要应对的经济挑战十分严重。

学者郝福满说，这可能是因为在要进行的改革类型上没有达成足够的共识，也可能是因为决策者忙于日复一日的救火工作。

7月的全会还可能正式批准中央委员会的人事变动，比如撤换据信因涉嫌不当行为而正在接受调查的委员。

据分析人士称，可能从中央委员会除名的官员中包括中国前外交部长秦刚和前国防部长李尚福，他们都是在去年上任仅数月就被突然免职。

在周二的公报中，中央政治局承诺及早发行并用好超长期特别国债，加快专项债发行使用进度，以财政手段刺激经济。

这两类债券通常用于资助政府主导的基础设施投资项目。中国政府在3月份表示，将发行相当于1,380亿美元的超长期特别国债和价值5,390亿美元的地方政府专项债券。

中央政治局还表示，要灵活运用利率和存款准备金率等政策工具，加大对实体经济支持力度。这延续了适度宽松的做法，但迄今为止，这种努力还不足以消除中国的通缩威胁。

中央政治局还要求深入实施地方政府债务风险化解方案来解决地方政府债务问题。中央政府已经要求国内一些负债最重的省份减少借贷，并对基础设施投资加以限制。经济学家认为，这些举措将限制地方政府发展经济的能力，并需要中央财政提供更多直接财政支持。

中共中央政治局发出上述信息之前，中国经济在3月份显出了新的疲软迹象，出口、工业增加值和消费都大幅降温。

周二公布的一个官方指标显示，4月份中国制造业活动连续第二个月实现扩张，但步伐放缓。这暗示中国庞大的制造业或许已在某种程度上失去动能。

与此同时，中国旷日持久的房地产危机尚未显出减弱迹象。据来自克而瑞(China Real Estate Information Corp.)的非官方数据，4月中国百强房企的新房销售继续大幅下降。当月百强房企实现销售操盘金额430亿美元，同比下降45%。当月销售操盘金额与3月份相比下降了13%，且仅相当于2020年12月（下行开始的前夕）所取得数字的20%左右。

经济学家表示，决策者仍侧重于房地产市场的供给侧而非需求侧。他们说，得有房价上涨的预期，需求面貌才会改善。但目前还没有这种预期。官员们还已暗示希望引导市场转向由政府提供的保障性住房。